又一日,我下朝回来,余怒未消,说道:“盐铁必须收回来,不是孤要与民争利,而是利器必须握在孤手,若是哪个家族敢拦孤的路,孤就给他好看!”

    贝儿早就打发走了众人,此时贴心地给我端上一盏温茶,笑着劝道:“陛下,快吃盏茶消消气。回了后宫,就用不着跟那些顽固大臣们生气,陛下去了朝上再发怒也不迟。”

    我被她三言两语打消了怒火,果然将此事搁下,询问起了太子。

    “太子和伴读们相处得如何?”我喝了一口茶,问道。她泡的茶,果然是我最中意的口味。

    “陶明自是谦谦君子,对了,他入宫前,祖父给他加了一个字,叫陶明山。那位郝三娘啊,她也改了名字,叫郝韵。郝韵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在亭子里翻跟头,一不小心掉进了御湖里,成了落汤鸡。”贝儿道。

    我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也是个大大咧咧淘气的。她被人及时救了吗?”

    “陛下啊,你可想不到,她自己又游上来了,可把太子吓了一跳。陶明都替她羞得掩面,她还没事人一样,换了身衣服,又去爬假山追着孔雀去拔毛了。”贝儿笑道:“属下可是开了眼,这三天两头地出新鲜事故,可把礼仪女官愁坏了。属下听说,这郝韵小姐自小从乡下长大,是继妻生的。她从小被排挤,有个过路的尼姑,说她运道和家族相冲,这才被养在外头,后来被接回京城,那是爬树捉知了、下湖摸鱼、上马打猎的好手。”

    “哈哈哈,”我笑道:“太子这下可开了眼,她本想找个大家闺秀当伴读,谁知找了个野丫头!这样也好,若是真找个大家闺秀,潜移默化之下,一不小心把她引歪了,太子突然想恢复女装,不顾国家大事,一心为了个男人只想嫁给他,最后眼睛里狭窄得只剩下一个小家,深藏内闺,一辈子只会生育子女,那对我来说,可就麻烦了。”

    “陛下,”贝儿拿出一个账簿给我看:“这是内库私账。”

    “哦,怎么多了?”我诧异地问道。

    贝儿含蓄地说道:“陛下为女帝,许多家族的娇小姐,在宫中无望,私下贿赂女官,减少了宫女服役年限,出宫去了。这是之前陛下暗中许可的,属下从中得五分好处记账。”

    “啧,为了多一个联姻家族,这些人家可真是花了血本,将自家女儿从皇宫里赎回去。”我咋舌道。既然这些官小姐不能成为后妃,从而提携家族,还不如赎回去嫁人,也好多一门姻亲,毕竟,谁家的贵女培养起来都不容易。那些大臣们就是这么现实。当然,我也好好地捞了一笔。

    “陛下,还有些许宫女太监,手里有些银钱,自赎自身,出宫去养老了。”贝儿补充道。

    “嗯,此事只允许一月,只当是刚接手宫廷,还不善于打理,以后,就按规章制度来,宫女和太监,每隔三年可以放一批人出宫。”我说道。

    “是,陛下。”贝儿领命。

    贝儿是我的皇宫内务府总管,是我的钱袋子,宫里的大事小情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陛下,有一批白发宫人无依无靠,有出宫资格,但不想出宫。”贝儿禀告道。

    “可用的人就用起来,剩下的,就找个地方当闲差,权当给他们养老了,毕竟在皇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我感慨道。

    “是,陛下。”贝儿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