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孕了。

    镜子里的人两眼青黑,唇色起皮泛白,眼上眉梢都泛着疲惫神色。林朔不敢相信这人竟是自己。

    不,不,这才不是他。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唇角上提。有些夸张的动作勾动了裂开的嘴唇,撕裂的唇瓣绽出了屡屡红丝,轻微的疼痛顺着神经元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他的大脑,这让他原本柔情似水的目光一下阴沉下来,漆黑的眸中似乎有云层沉浮翻涌。

    他盯着镜子里的人好一会儿,忽然抬起手神经质地使劲擦着眼前洇上了水雾的玻璃,直到瞳孔清晰倒映着一个扭曲瘦削的身形。

    镜子里瘦削的少年披着宽松的浴袍,半长的黑发乖顺的垂着,半遮住镜中人的眉眼。一只手描摹着镜中人的轮廓,露在浴袍外面的皮肤惨白暗淡,但修长的身形,清晰可见的喉结,还有那隐藏在浴袍下货真价实的男性器官都无比明确的在告诉他——你是个男人。

    没错,在没经历过这些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事情之前,他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可是……他的视线下移到腹部,那本该平坦的地方此刻却怪异无比的凸了起来,糅合在他身上,却又莫名和谐。

    从那一个夜晚后一切事情都变了,就是那个灯光绚烂,漫天缀满烟火的夜。

    他不过就是和平常一样,喝了一杯从闫施琅手中接过的酒,一饮而尽后,悠悠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休息。哪想到这一醒来后,就看见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好友趴在自己的身上,那每每看向自己带笑的目光,此刻带着摄人的凶残掠夺。见他醒来,闫施琅显得愈加兴奋,动作都越发粗暴。

    他想呼救,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可是四肢都像塞满了棉花,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劲,连推人的动作都像在欲拒还休。

    林朔昏沉的大脑此刻才清醒的意识到——他被下?药了。而下?药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个常常跟在自己身后,事事顺着自己的好友。

    他的心骤然冰凉一片,周围浓重的酒精味还是给了他一个可笑的期待,这件事会不会就是一个意外。

    残破的城墙被一只伤痕累累的手小心垒起,此时他的思维就像被切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努力地给好友辩解,另一半又条理分明的举出反驳的点。

    比起被一个男的上,他更加难以接受这个人是他多年的好友。

    身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无助和绝望,眼睛泛红的他此时就像一头被生理欲望支配的野兽,丝毫不管雌兽的挣扎,只管埋头,舒缓自己的欲.望。

    他绝望极了,身体和思维就像不相干的两部分,一半忍受着,另一半思维被鞭笞着。疲惫的身躯支撑不了长时间的负荷,拖着清醒的大脑进入昏迷。

    不过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比起全程清醒地被好友侵犯还不如直接躺到事情的结束。

    林朔醒过来之后没有直接见到闫施琅,这让他长舒了一口气,这时他才看清周围,原来他躺着的房间就是闫施琅的卧室,少年时代他常常在闫施琅家留宿,对于闫施琅卧室的装饰自然不陌生,正因为如此他的心才格外冰凉。

    酒会的地点离这里不算远,但也称不上近,若是将一个成年男性移到闫施琅的家中,神志不清醒是完全没有做到的可能。

    麻木地将昨晚扔在一旁的衣服拾起穿上,忍着浑身上下的酸痛,林朔动作僵硬跟做贼一样偷摸离开了闫施琅家。期间他的心一直提着,生怕在路上遇见闫施琅,他实在不知道以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