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柱国五十岁才得了赵婉烟这个老幺女,稀罕得不得了,再加上赵婉烟是嫡出,更是恨不得捧在手心儿里面了。

    赵婉烟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受了委屈就回家告诉爹爹。

    女儿手委屈原本多找当娘的诉苦,但柱国夫人两年前染病去世了,柱国一直郁郁寡欢,等赵婉烟越长越像娘,他才渐渐走了出来,把无处安放的感情寄托在女儿身上。

    赵婉烟打个嗝,赵柱国都怕嗝气儿顶坏了宝贝女儿的扁桃体,怎么舍得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赵婉烟一诉苦,赵柱国就立马进宫了,就在孙奇胜回来之前不久。

    赵柱国来告一状,孙奇胜再来告一状,皇帝就开始奇怪了。

    怎么生个病,人都病变了?

    孙奇胜自然不敢多说,明明刚才刚还悄悄说人家坏话,现在还要装好人,“奴才老家有个说法,说是人大病一场之后,性格多多少少都会变些,因为毕竟是从阎罗殿活着走出来的人了,哪能一点都不变。”

    “还有这种说法?”皇帝想了想,觉得这种说法没毛病,深以为然的点头,“罢了,随他去吧,不过太子妃那里,得安抚——你去库房里挑些好东西,赵府送几件,太子妃那里也送些。”

    孙奇胜道了声是,目光晦涩不明。

    说到底都是奴才,也就只有他才在乎自己干儿子的命,难不成还能指望皇帝吧孙德海当儿子疼?

    孙奇胜去库房里挑东西,不过一个时辰内就送去了东宫,值守的太监说太子殿下正在小憩,孙奇胜便没有去打扰,直接吧东西送进了长信殿,可赵婉烟正在生闷气,谁也不见,连皇帝赏赐的东西,也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便让人收起来了。

    孙奇胜从建章殿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孙德海脸上包了厚厚的布,唇色十分惨白,地面上都淌了许多汗珠,却还要坚持值守。

    孙奇胜问过小太监了,说是今天本就该德海公公值守,可太子殿下刚罚完了他,他不敢去告假。

    孙奇胜叹了口气,只能离开了。

    而此时的李宦,正站在屋内一面很大的铜镜面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他是灵偶,人类的肉身跟他终究还是契合不了,他需要每三天饮用白青一碗血,来保持肉身不腐坏。

    这不是长久之计,他还是必须回到灵偶塑基里面,他自己原本的那具塑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白青拒不修补,着实让他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