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梦者文学>玄幻小说>夫君邀我共患难 > 心若灯长明 “怎么,阿痣是在心疼我?”
    在孤山偏僻处,一座茅屋屹立在秋风中,雨水顺着稻草尖滑落,滴入长满青苔的地面,清冷的空气混着风,毛刺般插进呼吸,浓重到生雾。

    茅屋外面数十人排成长队,任雨水自头顶浇灌而下,人人皆目视前方且目光坚定不可摧。

    “什么?”屋内齐衍拖着半残的身子,自冰凉的床榻上跌下来,即便满身狼狈,仍如颈鹿高昂:“你,你说什么!”

    嗓音混着淤泥,冲着湍急的水流翻滚而来。

    屋外人听此响动,纷纷握紧拳头、咬紧下颚,他们在等待,也是在忍耐。

    许典白坐在竹条编织而成的木椅上,手背轻碰了下,煨在火炉上的茶壶,自中倒出一杯滚烫的茶水。

    举至唇前吹了吹,递到了尤痣的身前。

    尤痣愣了愣,随即拘首弯腰,将双手举上前去:“多谢大人。”

    他停滞了会,将茶杯往后收,修长如玉的指端稍稍翻转,把茶水倒在了距她足前半寸的地上。

    水落倒在凹凸不平的泥地,立即向四处延伸,自凸处滑落,汇集在凹处。

    许典白回过头来,目光自地面向上平移,落在她高抬的手臂以及微低的眉眼上,目光仿若静止:“还喝吗?”

    尤痣放下手,摇了下头:“不喝了。”

    地上的齐衍,正埋着头悲鸣,刚才的话他并非是没听清,不过是震惊哄碎了理智,痛苦淹没了清醒。

    这时稍缓过来,他睁着浑圆的目,目龇欲裂:“许典白,你这个奸佞小人!我父亲跟随你多年,究竟是有哪里对不起你,竟让你如此狠毒,丝毫不顾往日情面!”

    许典白眉梢微抖,冷气倏然钻进眼底:“情面?小候爷言重了,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齐衍拳心捶地,目光爆裂:“胡说!我父亲一生抱节守义,就算被迫为你驱使,也从未做过半点伤天害理、背信弃义之事,你少在这里诬陷他。”

    随而自地上爬起,微弓的背脊像蓄势待发的兽,目光血红欲滴,滔天仇恨弥漫其中:“许典白,你囚禁我母,又杀害我父,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是吗?”许典白身子微侧,有意无意地撇向他双腿,因恶疾导致他站立艰难,扶着床榻才可勉强坚持:“用什么报呢?”

    平淡的语气如水般缓缓流淌而来,于齐衍而言却是剔骨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