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深色的充气垫很大,白啾睡在上面靠在较里面的位置,那里有环绕的充气墙把她围绕起来以防睡在上面的人真的滚下来。

    他把整个上身都靠在气垫上也只能够握到她乱放的手。

    她的手很软,要比自己小一圈。

    大约感到一丝湿意,她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但他执意的攥住她的手不松开,于是她只能在睡梦中委屈的嘟囔了几句呓语后便不反抗了。

    他包着她的拇指顺着虎口摸到了手腕,在动脉的位置摩挲起来——每个鲛人都天生都知道该如何从血液流动的细微声音中去判断,哪里是一击便可以置猎物于死地的必杀位置。

    可惜比起这种与生俱来的本领,现在的鲛人们却逐渐丧失了捕猎者的心态。

    他抬头看了看屋角不起眼的一闪一闪的红色光点,那是这个房屋的警报系统在运作。不管是白啾受到任何伤害,整个房间内的安全系统都会在短短几秒之内有全套的报警救援措施:

    ——所以她才会这么放心大胆的在他面前熟睡过去么?

    他迷了眯眼睛,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出手的速度和需要做多少善后事宜后不耐烦的轻轻‘啧’了一声。

    杀死自己的宿主的代价可要比演戏麻烦多了。

    “算了。”

    半响,他松开了压在她血管上的拇指:

    “好歹那个时候你没放弃。”

    月光照进了屋里,如果这时白啾睁开眼睛就会赫然看到他手指上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锋利指甲。

    那是可以划破超级钢板的特殊硬度。

    可惜她没有睁眼,也毫无防备。她睡得很沉,对这黑暗中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第二天一大早生物钟规律的白啾便醒了。

    她茫然的盯着已经变成清晨天空的屋顶发了一阵呆,半响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托这景色的福,她还没有迷糊到直接起身,然后一脚载进水池里的可怜境地。

    她想翻个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拉着保持着伸直的姿势现在已经有些僵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