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的衣服半湿未干，贴在皮肤上，二三月初的天气虽说升温了些，但到底还是冷。
贴在身上，凉的入骨。
顾漓像是毫无知觉的，也没有伸手扯扯衣服，就那么直直的朝前面走。
他寂寥的背影，被夕阳拉的很长。
他也不知道绕了多久，回顾宅门口，浑身的毛全都被浇湿了的阿离，瑟瑟的扒在寒风之中，只余下了几声低低的哀嚎。
它全身耷拉着，看见顾漓，它嗷了一声。
顾漓走过来，站在它前面，盯着它，像是在通过阿离，能看见另外一个人。
黑色的小袋子也已经完全被打湿，布偶摔在了旁边的草丛里，顾漓立在那里许久，俯身，把布偶捡起来，捏在手里。
布偶的形状不好认，他却能一眼看出来，那是他的模样，身上着着的，是一袭歪歪扭扭的警服，样式和他相册上，顾瑾的警服几乎是相同的。
他的难言，林慢语都懂。他想做的，林慢语也都知道。
但是，她不能陪着他了。
他不作声的把门把手上阿离的绳子解下来，得了自由的阿离，站起来就要往外冲，它想去找林慢语。
顾漓松了狗绳，把它圈过来，头一次把它环在怀里，他道：“以后你得跟着我了。”
阿离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躁动的情绪瞬间低落了，它的尾巴耷拉在地上。
顾漓上前要把门打开，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他低头看，是一只录音笔，许是因为和袋子的颜色太接近，他先前并没有看到，这会儿摔出来的。
他把录音笔捡起来，握在手里，预感到什么似的，手指停在播放键上，迟迟没有动。
直到阿离咬住了他的裤腿往里面拖，他才醒神，进了屋子。
顾漓把阿漓牵进浴室，给它洗完澡，吹干了狗毛，便任着它在自己房间里窜。
他打开了落地窗，去了天台，顾漓倚在栏杆上，手指摩挲着那只录音笔，半晌，他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