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大将军蹙眉沉思,神色犹疑,“二皇子自幼身体不好,便是早,一个月也有半数时间不参加,可能是他么?”

    琼浆玉液杯中盛,浮影寥寥,楼君卿抬眸,眼底划过一抹流光,“为何不会?”

    他端起酒杯,品尝着醇香与入喉的烧辣之感,嘴角微挑,说道:“沐大将军不觉得奇怪么?二皇子身为第二继承人,他的存在感,难道不是过于薄弱?”

    “战场也好,暗杀也罢,往往给出致命一击的,却总是这类人。”沐大将军脸色沉沉,眼角余光扫过楼君卿。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不用太详细,就能明白自己表达的意思。

    这一番话谈下来,石桌上的饭菜没有怎么动,酒倒是喝了两壶,一贯冷静自持的楼君卿脸颊飘红,醉眼朦胧。

    沐大将军瞧见不由皱眉,他让弼安再上一壶,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一口闷。

    “九千岁这酒量着实差了点,怎么还没逸儿能喝。”沐大将军醉意熏熏,毕竟将他们两个链接起来的是沐逸,不聊这个还能说些什么。

    楼君卿微醺,眯起那双诡魅惑人的眼儿,“虎父无犬女,就是胆子太大了点。”

    沐大将军颇为认同的颔首,他脸上感慨在余光扫见楼君卿后,变得复杂而落寞,“胆子不大怎么敢招惹你,看来我沐家是后继无人了。”

    楼君卿呼吸一滞,忍不住回想起多日前他去而复返,听见父女两人的谈话,看向沐大将军的眼神十分复杂。

    蹲坐在石凳上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沐逸心情愉快尾巴甩的很欢畅,时不时还遮掩住自己控制不住的笑容。

    楼君卿酒量一般,素日里喝的不多,奈何沐大将军今日心里不痛快,拉着楼君卿作陪不撒手,很快他就喝多了趴在桌上。

    弼安老神在在的站在边上看督主被沐诚然灌酒,未来岳父跟姑爷,少不了要走这一遭。

    一直到日暮西下,弼安让人送了楼君卿回房休息,立刻安排锦衣卫换了身便装绕道东厂名下的酒楼,自那里把沐大将军送回将军府。

    眼下沐少将军失踪,沐大将军借酒浇愁已成为常态,上京的贵族圈里见怪不怪,毕竟沐大将军也不是第一次被酒楼小二送回将军府。

    便装锦衣卫把人送到门□□给府兵后直接返回酒楼,他换了身衣服走暗道回到东厂。

    楼君卿俊脸酡红躺在床上睡觉,忽然间屋里多了道呼吸。

    一抹黑影打开衣柜翻出件压箱底的衣袍套在身上,听见动静,半梦半醒的楼君卿惊得翻身而起,大脑眩晕他身子摇晃数下,不等他稳住身形,一股子熟悉的清爽香味裹杂着他常用的熏香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