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其实倒也不应该算是不相信景逸。

    无论林家到底是怎样,也不管林姨到底是怎样,这些本来都和景逸他本人是毫无干系的。

    但这些话仍然不能和景逸讲。

    倘若……倘若林姨姨真的有那么点不太好的地方,那如果告诉了景逸,他究竟得有多伤心难过。

    所以还是都不告诉他为好。

    陶灼灼觉得一阵莫名的胸闷,手肘撑在桌子上,支撑着她昏昏沉沉的脑袋。

    流年这时候才敢上前来。方才陶灼灼与陶其华说话的时候她便去后面烧了开水,这时候烫得差不多了,她便提着茶壶放在桌上,又加了点儿茶叶在茶盏当中,这才帮陶灼灼满上,轻声说:“小姐,你喝点儿茶水润润嗓子吧。”

    “谢谢你。”

    流年咧了咧嘴:“我是小姐的侍女,这不是应该的事情嘛。小姐今天一定累得很,还是喝了茶水早点儿休息吧。”

    流年今天倒是比往日里更沉静了些,应该就是被陶灼灼今天从钦天监那边儿回来之后不太高的情绪影响了。

    陶灼灼于是问她:“流年,你觉得今天这些事情……”

    流年歪了歪脑袋,坦诚道:“小姐,奴婢不懂这些的。”

    “我也知道你不懂。”陶灼灼有点儿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你看今天这些事情,千头万绪的,我也没办法再跟别人说什么了。”

    流年于是说:“那……那小姐都说给我就是了。”

    陶灼灼忽然也觉得说给流年也没什么意趣,只好道:“你帮我打盆水来,我洗把脸便睡觉了。”

    流年“嗳嗳”答应了两声,麻利地转身去端盆倒水。

    屋子里再次只剩下陶灼灼一个人。她有点烦躁地轻轻叩了叩桌面,脑内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还是有一个人是可以商量的!

    陶灼灼一瞬之间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