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经受不住情绪的大起大落,她眼前泛黑,等视野一片清明时,是她的夫君衣不解带浅憩在床边。

    面对那双昔日沉溺温柔的眼眶,此刻轻轻阖住,下方带了淡淡的乌青,顷刻间她无视了颈窝的刺痛,满腔怨愤全然消散。

    这是对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怎么可能弃她于不顾呢?

    “阿静你醒了,”她小心翼翼抬手,想抚一抚他的面庞轮廓,然而指尖刚触到他英挺的眉,他轻启薄唇柔声道,“是孤不好,让你在皇叔那里受委屈了。”

    “你是我夫君,不用向我道歉,”颈窝的不适感逐渐散去,连带意识当中的抗拒也变得顺从,她认真凑近傅云泽。

    静默一会,轻轻道,“朝堂我帮不了你什么,而欺你最甚的摄政王,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都是傅晚韫,对,都是傅晚韫。

    她不能长期与夫君长相守,她的夫君必须谨小慎微,一切的过错都是傅晚韫。

    只有除了这个疯子,他们的日子才会安宁。

    她自我催眠着,默默告诉自己了好几遍,才压下心底的理智。

    “阿静……”他喃喃,满目紧了紧环住楚端静的腰际,垂眸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孤必不会负你,待你将半枫荷融入皇叔体内,孤便与你再也不分开。”

    “阿静!”或许楚端静的神情太淡然,傅云泽紧了紧手中的银针,“永乐是你姐姐,替自己照顾妹夫有何不可?”

    照顾妹夫有何不可?

    她轻声在心里问了一遍,随后昂首直视进他染了火的漆黑眸子,“并无不可,臣妾还要为王爷熬药,就不送殿下了。”

    “阿静……”带着赌气在内的转身想走,在傅云泽看来只当她惦念傅晚韫。

    他冷哼一声没再犹豫,隔开披散的及膝长发,大跨步将泛着幽紫冷光的针尖刺入她雪白的颈窝。

    “乖,睡一觉,睡起来你便明白谁该死了……”接住楚端静恍惚倒地的身影,凑近她粉嫩的耳垂,微湿的气息不断重复着。

    “等你醒来,替孤送两人去死吧……可好?”

    被毒针控制,听这道比恶鬼还可怕的声音,楚端静用尽浑身力气挣扎,拼命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