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潇嘱咐完他,就自个儿去领中饭吃了。

    而顾丞乔按照她的说法,下田牵走了这头叫做二妞的牛。

    二妞体型壮硕,跟在余晚潇身边,一向是慢悠悠的,连尾巴都懒得甩一下,看起来是很温顺的感觉。

    但顾丞乔甫一把绳子换到手里,二妞便像是不耐烦似的,从鼻孔里重重地冲出了一口气。

    顾丞乔脚步微微一滞,想停下来的那一刻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身旁的这头牛猛地一扬蹄子,田里的泥水飞溅出来,瞬间便洒了他满身。

    哗啦啦——

    顾丞乔衣衫湿透,质地良好的白衬衫也禁不住水渍浸染,软塌塌,湿漉漉地绵延一片,若隐若现勾勒出了肩下锁骨的瘦削。

    他的裤子也惨遭重难,湿答答地染上了泥泞的田水,军绿色转眼间化作泥水的颜色。

    “哞——”

    二妞脾气还没发够,紧接着又连踹了两下水田,哗啦啦地扬起一片水花,从头到尾给顾丞乔洗了个泥水澡。

    顾丞乔方才的神情还如沐春风,此时在泥水雨的攻击下荡然无存,与此同时,也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来自余晚潇的调侃恶意。

    他脸色微不可查地晦暗了些许,在得知自己被耍的情况下,没有明显的不快,反而很快收敛起了神情的变化,把绳子套回栓牛的桩子上,一个人先走了回去。

    余晚潇心情畅快地去领完饭,找了个田埂,慢悠悠地吃了好一会,这才收起吃饭的家伙往新知青们所在的地方走。

    等她到那里时,二妞已经安安稳稳地蹲在了田埂上。

    而顾丞乔也如她所料,一身的狼狈相,浑身沾满泥泞不说,连头发都湿淋淋的在滴水。

    她看到这一幕,总算是解了气,不过再将目光转到另一个人身上时,就措不及防露出了惊讶之色:

    本应该插秧种田,事不关己的钱治云,此时看起来竟然比顾丞乔还惨,不但衣服裤子全都湿透,脸上还多了几道大大的泥印子,看起来像是摔跤跌到水田里,才导致的惨象。

    “钱知青,你这是怎么了?”

    余晚潇实在好奇,便关心地问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