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北岑是萧晏亲随之子,在他父亲战死后,萧晏便将他收作养子,他比随随大两年,不但是她心腹,也是她一起长大的同伴。

    他们在外是上下级,但私下里却亲如手足。

    段北岑眼中也有了些笑意,但更多的还是担忧:“你还有心思说笑。”

    他一向沉默寡言,再深的担忧和牵挂,也不会宣之于口,千言万语全在这一声淡淡的埋怨中了。

    随随明白,以他们多年的交情,许多话原是不必说出口的。

    两人并肩往屋后的山林里走去。

    林子里铺满了松针,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层绒毯,秋日的阳光从枝叶间洒落,在两人身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雀鸟在树梢啁啾,远处传来流水潺潺,林中弥漫着松针的清香,清幽静谧,很适合叙旧。

    两人却没什么时间叙旧。

    段北岑从腰间解下一个狭长的布囊,忽然向她抛过去:“我把你的刀带来了。”

    随随默契地抬手接住。

    她解开布囊,抽出金银钿装的乌漆长刀,爱怜地摩梭了一下鲛皮剑柄,目光流转,仿佛在与一个老友叙旧。

    “锵啷”一声,寒刃推出数寸,声若龙吟,寒光映亮了幽林。

    她没将刀身全□□,手指抚了抚露出的一截刀身,又将它收回鞘中,把刀递还给段北岑。

    “不留在身边?”

    “不方便,”随随仍旧望着她的刀,眼中满是不舍,“你替我好好照顾它。”

    这口吻让段北岑忍不住弯了嘴角。

    “伤势怎么样?”他问道。

    随随动了动左肩:“没有大碍,就是松散了太久,功夫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