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抬手抚上了母亲在他右脸上留下的刀疤,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容深寻来时,瞧见的就是戚莯呆呆望着火堆,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

    下意识地,容深就放慢了脚步,抿唇没有开口打扰。

    人死如灯灭,不管牡丹曾经对戚莯都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如今都该随着她的死而消散了。

    何况,严格说来,牡丹到底是没有完全泯灭母性,在戚莯遇见致命危险时,替他挡了。

    戚莯没发现容深的到来,等火烧尽,他弯腰拿起放在脚边的陶瓷瓶,迈步走向了灰烬中的白色,将那些白色细致地收进瓶子里,一点儿也没漏下。

    收好后转身,方才与站在廊檐下看着他的容深对上眼。

    “好了?”容深抬脚迈步,主动走向戚莯。

    戚莯抿唇点头,抑制住自己想要往后退的冲动,他只是想亲手送母亲一程,不是不顾及身上的伤,太子殿下应该不会生气的。

    “好了便回吧,等你伤好了,我陪你将你母亲的骨灰撒向山川河流。”容深伸手扶住戚莯,却绝口不提要替戚莯拿着装了牡丹骨灰的瓶子。

    戚莯不自在地躲了躲,“草民伤的是肩膀,不是腿,殿下不必扶我,我自己能走。”

    “也罢,随你。”容深失落地收回手,开始发愁。

    果然一恢复太子身份,小孩儿就不愿意拿他当朋友了,连朋友都不是,那还怎么讨小孩儿欢心?

    要不是曹戟大惊小怪,他何至于会暴露身份那么快?

    看来得让曹戟再长长记性,省得日后又坏他的事儿!

    “太子殿下?”戚莯不解地皱眉,太子瞧

    着不太开心的样子,为什么?

    容深回神抬手就想去捏戚莯的脸颊,却在将要碰到之前,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清嗓道:“无事,本殿下就是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能出太子府了,有点烦。”

    “为……”戚莯反应过来,顿时止住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