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婆才将她的铃铛给了我,是吗?」瞳瞳哀伤的抱着刚回来的NN,NN轻拍着她的背,一语不发的。

    「为甚麽你们甚麽都不跟我说?至少让我陪太婆走这最後这一段啊!」瞳瞳不甘心的埋怨着,全部人都知道的事情就她一人不知道,前晚还傻呼呼的跟太婆笑闹。

    NN和母亲将太婆从车里抱出来,轻轻地放在前廊地板上,那是太婆生前最Ai坐着摺衣服的地方。三人轮流抱了抱太婆,NN和母亲就将人赶出祠堂并将大门关起来,留下瞳瞳一个在前堂招呼大当家等几人。

    等她们再次把门打开,太婆已是躺在祠堂的大石棺里,七窍冒出的黑血已被擦拭乾净,太婆平静安详的面容就像睡着一般,身上还是穿着那套她挑选的靛蓝sE唐装,看起来非常庄严。

    其实那天傍晚,瞳瞳想着NN和太婆久违的出门一趟办事,特别请备膳的帮忙煮了一桌太婆Ai吃的菜。现在满桌的好菜只能用来招待到访的宾客,但沉重的氛围让大家楞是没动筷子,一夥人满怀心事的早早收了碗盘各自回家去。

    那天晚上她们三人挤在一间房里,一句话都没说就睁着眼到天亮。

    「孩子,你长的够大了,出去谈个恋Ai生个小孩,这样NN还能见着自己的曾孙,太晚可能就来不及了。」过了几天,NN语重心长的对着瞳瞳说了那麽句。

    一方面是为了传承,一方面也真是怕无法撑到见着曾孙的那一天。

    听NN这麽说,瞳瞳突然哗啦啦的哭了起来,从太婆离开那天开始她就y憋着眼泪,实在是还不能接受太婆已不在的事实,总觉得哪天早上起床就能见到一脸慈祥的太婆轻声唤她的名字,叫她吃早餐。

    这是她长这麽大第一次面对至亲的离开,心里头像突然破了个洞一样,怎麽都没办法填补上。心里的洞还没补好,现在NN和母亲又想着把她赶出去生活,她怎麽能不伤心呢?

    虽然她早知道这是家里订下的规矩,她得在太婆走後一个月内出门生活,至到下一任nV巫r0U芝的降生,才能带着孩子回来祠堂。她以为至少还要再五年、十年才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竟突然发生了。

    太婆在祠堂的石棺里待满七日後,大当家的派人来将太婆送去火化,来人从石棺里抱起太婆时,素日冷静的NN竟看起来有点慌,瞳瞳母亲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半天後,再回来的太婆已成了一坛骨灰,她将长眠於祠堂内的夹层房间里,那是专属於她们一族的长眠之地,也会是NN、母亲和瞳瞳百年以後的归宿。

    事情结束後的某个早晨,瞳瞳被强制带离祠堂,她被兜兜转转送至不知名的偏远乡镇,住进早替她安排好的高档公寓里。

    一踏进公寓就发现房里的空气清净循环机早开好,衣柜鞋柜里都是按着她的尺寸准备的衣服鞋子,甚至连孕妇装都替她备好了,厨房冰箱装满了微波热好就能吃的即食品,墙边一箱一箱叠的整整齐齐都是她最Ai喝的气泡矿泉水。

    熟悉的乾净空气让她感觉像在老家那样,放松的躺在客厅沙发上并打开了电视,她思索自己这些年替集团工作也存了不少钱,犹豫是否该找辆计程车直接回家去?但她始终并未那麽做,心里为这样的生活感到莫名的悲哀。

    她浑浑噩噩的一个人在公寓里过了半年的日子,终於在某天走出了房门口,毫无目的在街上闲晃游荡看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她随机踏进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咖啡厅,点了杯黑咖啡就在靠窗的位子坐上一整天。

    她还走进隔壁书局买了本看起来还不错的书,但一本书看了一个月还没看完,甚至她不清楚那究竟是Ai情故事还是恐怖?

    怎麽和她的人生一样,尽是翻不完的茫然。

    她挥不走占据心头的茫然,停下工作的日子竟不知道能做些甚麽。领钱时她总会看着萤幕上显示的余额发呆,提款卡里的钱已能让她们过上b一般人更好的生活,她早该带着母亲、NN和太婆离开,或许太婆就不必这麽早离开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