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日光异常刺眼,离开房屋后日头就有些晒人,厄米照例拒绝了跟随女仆一起来的马车,抱紧遥的身体,波动的力量在他身侧掀起细小的风,一个晃神遥就感觉自己的双脚好像空了一瞬,但好像是错觉似的,抬头再看神子的脸时,见到他居然懒懒散散地打着哈欠。

    遮蔽天光的树叶中渗透零星的碎片散在遥的裙子上,还有一片落在神子的鼻尖。园圃里种满了名贵的鲜花,有名男仆背着壶洒水,转身的时候看见突然出现的两人吓得手一抖,反应过来的时候厄米已经牵着遥的手走向城堡走去。

    他如此随意的拥抱着那位女士,让仆人感到是自己花了眼。

    遥踩着高跟鞋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高跟鞋并不好穿,长裙也不允许他大步前行,他只能攀着厄米的胳膊小心地走,如此举动让仅有男人肩膀高的他看起来正是小鸟依人这个词的活生生的展现。

    另外说一句,他们已经迟到了。

    公爵喜欢把宴会从白天开到深夜,因此音乐早就在华光璀璨的舞池中奏起,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此时应该低调点,但他只是低调了一点,领着遥摸到舞池边上,一直在翘首以盼的洛留斯在他穿越人群之前就发现了他——没办法,厄米的一头银发在普通人中实在是异常醒目,好像星星在发丝上闪光——也大步向他走来。

    见到这个人遥下意识回避了一下,他松开厄米的胳膊;神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大公子的问候就来了:“日安,殿下,我一直在等你。”

    这位公爵继承人看起来容光焕发,蓝礼服上饰以金色流苏和富丽典雅的刺绣,银灰色的丝带在胸口层叠的领巾上结了一枚黑色的宝石,亚麻色的头发淡到发白,并精心打理过,用繁复的辫子束在脑后,垂下鬓角的刘海。

    遥看见他抬起厄米的手,于是连忙转身顺道从路过的女仆手里的托盘上端了一盘蛋糕,踩着硌脚的高跟鞋走远了。他拎着裙子晃到一根柱子边上,往来的淑女穿得都比他艳丽,但是任何人都没他看起来娇俏,于是淑女们拨动了一下自己的项链或者腰带,想要以闪烁的珠宝来夺回一些风头——毕竟她这个东方人一看就没什么家底,一身行头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连礼服也只是及格罢了,她穿得衣服是根本不时新的百年前的款式——尽管如此,她依旧风姿曼妙,好像是面对古老的时光依旧不会老去的旧时代的美人。

    对于这点遥也是有话讲:虽然基本都在睡,但是从时间线来说,他承认自己确实是个老古董!

    好,让我们话说回来——众所周知,芙丽雅小姐偶尔会跟着神子一起出现在众人眼前,但从几次三番面对厄米的骄傲神色来看,她好像是个碍于淑女礼仪必须保持端方的泼辣性子,在人前永远保持着清贵的仪态和神情。

    就像现在这样拿着勺子不愉快地一点点品尝蛋糕——正因为宽檐礼帽上落下的黑纱遮住了芙丽雅小姐的半张脸,所以连蛋糕都不能尽兴吃。她最终干脆摘了手套去捡零落在盘子里的点心,一个一个试吃过去,还顺走了酒童路过时的银托盘上的梅子汁,对,她是个不沾酒的女人。就那双红唇吮吸指尖的动作来看,方才随神子走进来的优雅完全是一副被衣装规训出来的端方仪态,本质上大抵是个像鸟儿一样自由的个性。

    哪怕穿着端庄的纤瘦长裙,身姿也谈不上丰腴,衣裙掐出的腰线却是格外的玲珑柔软。除了露摘掉手套的那只手,她只露出一截蜜色的脖颈,网纱半遮她的娇娆明艳的脸,不经意的一瞥却荡漾着眼眸中的融雪春溪,任凭哪个男人见了都想被她娇声呵斥一通。

    可事实上芙丽雅从来不会说话,所以总有人四处搜集她是个哑女的证据。

    遥自顾自在吃他的点心,把和厄米的距离拉到最长,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而至于他为什么要远离洛留斯……这就要把话题扯回第六章结尾的那个谜题——又或者更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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