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样没应声,只是默默的把额头抵上他的手背。

    顾子清用空着的另一只手cH0U了张卫生纸,帮他擦掉不停滚落的泪。

    四十七岁对顾子清来说是一条分水岭,跨过这条界线後,他的生活变得全然不同,宛如一辆列车驶进黑压压的山洞,但向着yAn光钻出来,所见的景sE并非他预料中壮阔的山海连天,而是一片荒芜。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顾子清独自坐在客厅,握住手机着急地狂冒冷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传来震动声,他双手颤抖地接起电话,等另一头的人告知地点後立刻拎起车钥匙,冲出家门来到郊区的某间大卖场。

    一瞧见站在卸货区的人影,顾子清没管附近有没有人,顶着没刮乾净的胡渣跑下车,冲到失踪整整一天的宋柏样身前,抓住他双肩。

    「你有没有受伤?」顾子清着急地检查他全身上下,确认没有哪里受伤才松口气,「你到底跑哪去了?」

    宋柏样拉着他的衣袖没说话,接话的是一旁的nV孩。

    「我早上值班时就看见他在停车场入口徘徊,下班後看他还在那边就过来问问,幸好他还记得你的电话号码。」

    顾子清从钱包掏出几张钞票:「真的非常谢谢你,不介意的话这是一点心意。」

    「不用啦!我自己有在打工,也不是为了钱才帮忙的。」工读妹妹笑着摆摆手,「b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这位伯伯,您要不要给他买条防走失手环?以防下次又走丢。」

    「我会的。」

    顾子清最後还是买了杯珍N请工读妹妹喝,向她再三道谢後拉着宋柏样回车上,这才彻底放下心。他望向正盯着窗外路灯的宋柏样,好声好气地讲也不是,痛骂也不是。他轻叹了口气,转动车钥匙。

    「阿样,我给你买条漂亮的手环吧。」顾子清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宋柏样,「以後就一直戴着好不好?这样你出门我也找得到人。」

    宋柏样听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朝他一笑。

    顾子清也笑了一下,却有些无力。

    还没退休的顾子清平时照旧上班,晚上就在家陪宋柏样,假日偶尔会带他到处走走。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现Ai人开始遗漏东西,经常忘记自己交代过的事。

    直到某天半夜,他听见宋柏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吐出闷闷的SHeNY1N声,等他开灯瞧见那张Sh濡的床单时,顾子清隐约地明白,他们可能回不去从前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