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陶德总是不能很好的理解杰拉尔德·韦恩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这似乎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就注定好了的。
但不得不承认，当杰拉尔德笑嘻嘻的将那个粉色桃心形状瞳孔的假眼安装好时，他确实感受到了一股不太道德的隐秘刺激感。
“你在想什么呢？杰森？”
烂俗的彩色灯光来源于客厅顶部那个格格不入的迪斯科灯球——理所当然的，这来自曾经这里另一位常客罗伊·哈珀的手笔，曾经的杰森对这玩意简直深恶痛绝。但现在，杰森·陶德开始庆幸起来，这迷乱的灯光让杰拉尔德看不清他的脸庞。他们亲密的挤在这处老旧公寓里的狭窄沙发上。晚风轻轻的吹动米白色的窗帘。窗外的天空中，晚星稠密得如同云团。
“很多东西，杰拉尔德。很多该死的人，不该死的人。他们的脸就像团火在我的脑袋里燃烧。”杰森粗暴又尖锐的回答，但这并不是他的本意。这很奇怪，他在经历了死而复生之后，在大部分情况下对着他人都表现出一副傲慢的、愤怒的、没什么礼貌的样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这样粗暴的对待别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杰拉尔德——他们甚至十分钟前还在这张沙发上安静地接吻。
从罗宾时期起，他在面对杰拉尔德时，似乎就总是这样。杰拉尔德大部分时间总是能够包容他的坏脾气，所以他也总是在杰拉尔德面前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暴虐的那一面。他不喜欢这样，但更不喜欢被杰拉尔德发现这一点。
“……只有这一点上，杰森，你还真是老样子。没关系，我很喜欢这一点。”
杰拉尔德没有吭声，只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含糊的哼笑声。他在杰森面前总是表现得游刃有余，和曾经在少年时在蝙蝠洞和布鲁斯针锋相对的模样一点也不相似。他用空闲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杰森下颌开始冒头的胡渣。对于那粗暴的态度不以为意，简直就像是杰森就算是下一秒掏出他别在大腿枪带上的五四手枪来对着他的额头，他也只会惊喜的歪着头，一边抚摸他结实的大腿，一边感叹杰森不愧是长大了，现在居然喜欢上这种PIAY。
沉默的气氛紧绷，并不让人舒适。但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杰森竟然莫名其妙的兴奋了起来——或许拉撒路池真的泡坏了他的脑子。
他的心脏狂跳着，呼吸也变得粗重。就像很多年前他还年幼时那样，但那个时候他是为了哥谭夜晚那无处不在让人深恶痛绝的犯罪而愤怒。而现在，却仅仅是因为杰拉尔德饶有兴致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是在混沌迷乱的彩色灯光中他唯一能看清的东西，灰绿色犹如隐藏在沼泽里，随时会将你拖入泥潭的水藻。
＂杰拉尔德？＂他说，“你知道我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吗？”
杰拉尔德按在他肩膀上的双臂开始因为憋笑而微微颤抖——这并不煞风景，事实上，这种似曾相识的场面甚至让杰森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平静。
但最终，杰拉尔德还是平静下来，并且飞快的决定顺着杰森的话来。
“……不知道，杰森。噢，我太害怕了，你想干什么呢？”
杰森短暂的笑了一下，他的手贴着杰拉尔德的腰侧，带着点试探意味的滑进了他的敞开了拉链的裤子里。就像他想的那样，杰拉尔德只是发出了一声类似鼓励的气音——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杰拉尔德几乎不会拒绝自己提出来的任何要求。
他感到一阵怒火中烧——各种意义上的。他的胸膛中充斥着对杰拉尔德这种像是面对孩子一样包容行为的不快，哪怕杰拉尔德只比他大了一岁，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深究起来，甚至可以说是乱伦。但不可否认的是，杰拉尔德这幅懒散的驯服姿态同样让他的小腹涌上了一股热流。
他们的肢体亲密的贴在一起，杰森不确定杰拉尔德是否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算拉撒路池让他的思考方式变得偏激，但他也明白，四年的时间带来的隔阂并不是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能够消融的，但……管他呢。
杰森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他收到的来自各个人的失望已经够多了，并不太缺杰拉尔德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