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四刻刚过,梁皇后带着三位后妃并一位王妃、两位国公夫人进入甘露殿。

    一时间,殿外华盖耀耀,裙裾翩翩;殿内鎏金翠玉,富丽堂皇。

    梁皇后头戴十二钿金翠钿钗,身着百鸟朝凤礼衣;三位后妃均头戴花冠,身着绣八宝纹礼衣。其后跟着头戴九钿钗的燕王妃和七钿钗的两位国公夫人。

    众皇子、公主起身参拜,九山族并公羊家的人躬身行礼。

    众人分别落座,皇后端坐上首,其下是白贵妃、淑妃、德妃,而后是燕王妃、两位国公夫人并公羊嫄九。

    两位国公夫人均是梁皇后娘家人,而燕王妃则是皇帝胞弟燕王的正妃陈氏。三人均带了未及冠嫡子和未及笄的嫡女进宫。如此,便全了大皇子先前在九山撂下的话——让世家大族适龄儿女聚上一聚,相看一番,别断了老祖宗们往日的情谊。

    只是如此一来,各家都有爹娘在,只九山族的孩子是自个儿来的。

    “因着岳北遭袭,百姓失所,圣上下令,举国上下禁舞乐娱乐百日,五日后于观星台祭天。”梁皇后端坐上首,神色庄重,略显哀戚,“今日宴饮一切从简,稍后于榴芳池放灯祈福,祈求上天怜我岳民。”

    此一条禁令只比国丧低一等,算是皇室对岳北两城百姓无辜惨死的重视。

    众人纷纷应声,而后落座。

    九妤等人按年龄大小列坐大殿左侧。公羊若木坐在了九五上首,公羊眇眇则坐在了九妤下首。公羊眇眇坐下时朝九妤笑道:“阿姐安好。”

    九妤朝她笑笑并未多说,眼下她还未弄明白越家为何会请公羊家进宫作陪?眼下贸贸然与公羊眇眇亲近,若弄巧成拙岂非要挨公羊老夫人骂。

    殿内右侧便是皇室诸位皇子、公主,以及外戚。首位自然是大皇子越瑞鹤,第二位便是泽亲王越金泽,后面依次是二公主、三公主、三皇子、四皇子,燕王女儿文昭郡主和两位国公家的公子依次坐在皇子后面。

    九妤歪头对九娥道:“那两位小皇子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九娥道:“与我和阿姐一样。”

    “病恹恹的。”九妤嘟哝道。那对儿双生子看上去与虎小六一般年纪,却没甚精神,消瘦不说,总给人一中病恹恹的感觉。

    “我阿娘说双生子怀胎不易,生养更不易,看样子是胎里落下的病根。”九娥小声道。

    九妤又朝对面看了两眼,深觉不是那么回事,两位皇子并不抬头看人,一直低垂着头,那副姿态仿佛随侍的小太监一般,端着十二分的小心坐在那里。

    “不似病,倒像是怕。”坐在九妤下首的公羊眇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