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蓮面無表情地領著隊伍,他「沒聽到」周遭百姓的議論,只是照著常規往既定路線前進。

    就在此時,一顆石子毫無幅度、直直地往半夏側臉襲擊而來,半夏察覺到風聲不對,往後一閃,帶著惡意的石子擊中了花花旁一名無辜士兵的腦袋。士兵挨了痛卻不敢吭聲,只能有意無意地偷瞪著半夏。半夏順著石子飛來的方向望去,跟一個約十四、五歲的男孩對上了眼。男孩手裡握著彈弓,發現到半夏的眼神後,急忙轉身飛快的逃離現場。

    然而這個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引起大家太大的反應。看熱鬧的看熱鬧、竊笑的竊笑,而其他士兵與官員們也裝作沒看見,沒人出聲喝斥,亦沒人關心半夏。

    「左卿啊,貴國的孩子真活潑呢,難怪你們的將士出手都沒在留情的。」他指的是剛才袁諱被踢的一事,半夏頭也沒回,帶著酸味的語調朝左相引說道:「想來若要在承半生活,好歹也得學些能閃能躲的功夫!」

    「真是個充滿刺激的城啊——」

    左相引聽著,慢條斯理地回道:「將軍莫怪,這年齡的孩子本就好奇貪玩些,沒惡意的。這承半啊,之前遭遇過襲擊,百姓們對外邦人自然是稍有警惕,將軍不用擔心,過些日子你會體會到他們的熱忱的。」

    過些日子……這是打算「扣押」他在這裡多久呢?半夏心裡想著。

    左相引陰森森的說道:「畢竟接下來還有更刺激的。」

    他此時說話的語氣沒有在城門外那般熱情,反而像失去鬥志的狼犬般只想安安穩穩的把路走好,其餘的熊虎象徵皆與他無關。

    「李太尉,卑職就不送了,辛苦您這趟一路護送,接下來的事卑職處理即可。」左相引一隊已抵達他們替袁諱準備的居所,他依然和氣有禮,卑躬送客——哪怕對方背對著他只管跟「袁諱」說話。

    李應蓮冰冷的眼神掃過半夏腰間的那把黑刀,輕笑道:「將軍文韜武略,靠著一把黑刀縱橫天下,著實不簡單吶。」

    半夏:「太尉抬舉了,袁某小小武夫罷了。」他敷衍似地回答著。這一路過來少不了各種蔬果石棍的暗算,雖都被他輕易閃過了,並無受傷。但這夥人居然連句道歉都沒有,還一副裡所應當的樣子,讓他有些煩悶的沉默著。現在的他只想趕緊回房休息思考接下來的路。

    「走了。」李應蓮看出他不耐煩,自己也沒心思跟他繼續閒聊,於是一聲下令,準備繼續啟程,帶「袁諱」去他該去的地方。「對了,承半這些日子有些不安寧,將軍還是少獨自出門吧。」他最後提醒道:「我們還會再見的。」

    半夏望向遠處被關在籠裡的袁諱,說道:「半夏怎麼說也是我們泱州人犯,我們也有必須審問他的話,」隨後轉向李應蓮:「雖不知道你們目的是什麼,不過被……可別把人弄死啊。」他雙目閃著些微殺意說:「有勞太尉了。」

    李應蓮冷笑一聲,邁步離去。

    而兩人的背後,一雙陰沉壓抑、情緒難以捉摸的眼神在陰影處眨著眨著。沉默的迷霧伴隨著黑色的沼澤裡不斷扭動身體、急迫地想破土而出的蟲子,醞釀著即將爆發的怨念。塌陷的陸地支撐著晃盪的廢墟,檔最後的樑柱倒下的那一刻,便是收割野望的季節。

    半夏環顧著這間屋子,這是左相引特別替「袁諱」安排的,是城裡最負盛名的一間客棧,而他因為身份關係,享有客棧裡最高檔的一整座樓房。樓房是改建而成的,紅磚上頭覆蓋著白色石塊,顯得屋子的堅固不搖。但大體上來講還是木頭佔的面兒多,木頭終究還是最容易取得的一項建材。且好切割、美而雅緻,幾乎所有的國家都是以木頭來建造房子的。

    「袁將軍,您好生歇著吧,我在這兒安排了幾名僕役,若有什麼需要吩咐他們即可。」左相引客氣的對半夏說著。他左手大拇指上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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