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西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一言不发地上了楼,关门声震天响。这时一声痛苦的□□打破了客厅里尴尬的气氛。

    简陋手术台上的布朗满脸是冷汗,已经有了清醒的迹象。

    医生暗自松口气,提醒道:“他快醒了,你的止痛剂肯定没有镇痛泵管用,而且他需要避免感染。”

    “那就把他弄走,既然他不会马上死掉。”谭雅心烦意乱地摆摆手,“你不是梅斯德斯医院的外科医生吗?把他送去梅斯德斯,快三点了,别让他在这里待到天亮。”

    “我陪你通宵,还要被你无情使唤。”男人嘟囔抱怨。

    “报酬,拿去。”谭雅朝他扔过去一个不透明的黑色小瓶子。

    医生接过瓶子,瞬间切换成喜笑颜开的面孔,“以后需要帮忙尽管叫我。”说着转身主动去搬桌子上的布朗。

    “等等。”谭雅跟上前,熟练地点起烟,往布朗脸上熏了一下。布朗原本还微眯着眼睛目光涣散地哼哼唧唧,吸入烟雾后很快彻底没了意识,连先前痛苦的表情都随之消散。

    医生一个人抱着布朗有些吃力,叫上谭雅帮忙,两人合力将人抬进了他停在花店门前的车里。当医生载着布朗离去后,谭雅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花店后强行打起精神做清理善后工作。

    她念念有词地将指挥着一坨透明的胶质物爬上沙发,半凝固的物体在亚麻布艺沙发上磨蹭,大概是在清理血迹,可惜效果平平,费了老半天立即还是有印记在上面。

    谭雅大概念咒也累了,希罗语对于人类来说需要全神贯注,和纯体力活花费的力气差不了多少,她喘了口气,给自己倒杯水,然后一脸嫌恶的继续干着家务活。

    “你可以试试溶解咒。”柯莱终于舍得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谭雅没好气道:“什么溶解咒?”她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那块胶状物上。

    柯莱站起身,注视着那块沙发上依旧干涸色泽变深的血迹,她动了动嘴唇,低沉却又清晰的声音从喉间发出:“Ceschersovii。”

    血液像是慢慢融化,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很快就消失了。

    若是能以超越普通人的视觉,就能看到那些血迹从织物间浮出,像是滴入水里的墨汁般融化于空气中。

    “你做了什么?我只听清了cescher,是血液的意思吗?”胶状物清理的动作停了下来。

    “Sovii是消融、溶解,这是个常见的单词,你希罗语学得不怎么样。”

    “我可没有恶魔那样系统的学习和传承。”